黑夜兜头兜脑地罩下来。

    沉重得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一张张奇形怪状的脸，漂浮在空中。

    轻蔑的，恶意的，嘲笑的，厌恶的……还有……令他恐惧的。

    围着他团团打转。

    “不要！”

    “不要过来！”

    脸孔逼了上来。

    他转身拔腿飞奔。

    脸孔紧紧追在身后，脸孔上的大嘴扭动着，吐出一句句熟悉的言语。

    扑了上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不要——”

    少年猛地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是梦。

    少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只觉得身上黏糊糊地都是汗，份外的不舒服，不耐地伸手推开被子，入手柔滑的手感却让他心下一怔，伸手撩起被子一看，只见手中的被面竟是由丝绸裁制而成的。这种从中土传来的名贵布料，价比千金，稀少而珍贵，少年只见过部落的贵族们把它制成华美的衣裳穿在身上，或者分赐给受宠的姬妾们。像如今这样暴殄天物地制成被子来盖，真是闻所未闻。就是汉人行商经常歇脚的大城廓，那里有钱的大行商们也不过用着粗麻填絮的被子。

    这究竟是什么地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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