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靠墙而坐，两腿伸直，正混沉间，听得有人唤道：“杨先生，杨先生，醒来......”

    牢中诸人，包括狱卒与犯人，都非常佩服杨继盛的胆略与气节，看他一瘦弱文人，却三天两头去刑部领刑，每次回来时都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，然而大义当前，抵死不屈。满牢人犯，唯杨继盛被尊为先生。现在轻唤杨继盛的便是牢中狱卒孙东渠。

    孙东渠看见杨继盛睁开眼睛，便左右望了望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先生，今天是中秋佳节，一早你家夫人和公子便来看你，门口锦衣卫拦住不让他们进来。后来你夫人见我当班，就托我将这两个饼带给你。”说完，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杨继盛，杨继盛道了声谢，孙东渠便走开了。

    “又是中秋了，今宵月圆不见月，来年圆月不见人。”杨继盛苦笑一声，摇了摇头，从纸包中拿出一个饼，放到鼻端一闻，还是那种熟悉的桂花香味。每年中秋佳节，夫人张贞必然亲手做六个饼，晚上一家三口便在院中赏月吃饼，其乐融融，三年前的今夜，张贞便教儿子应尾背诵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，应尾稚声未脱，然摇头晃脑，学着自己平常吟哦之状：“春江潮水连海平，海上明月共潮生。随波潋滟千万里，何处春江无月明！江流宛转绕荒甸，月照花林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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