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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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房东的仔真的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了。其实,他踏上第一阶楼梯我就知道他要来了。不是因为他那一口标准的长沙话冲进了我的耳朵,而是缘于他爬楼梯时地板颤抖得过于夸张,明显不是楼上常住人口的行动节奏。他是横着进来的——赤面肥耳,粗腿熊腰,对爸的多句寒暄只是“嗯咯”几声,这使我顿时对他窃下定论——绝非善类。爸忙着摆弄桌椅,开启啤酒。妈叫我下楼端菜。爸妈用变了调的家乡话伪装成长沙话与他聊东聊西,我的耳朵里只听得到爸妈让他多吃点,又说酒菜不好、怠慢了之类,还有牙齿和骨头的撞击声,啤酒入口后与喉咙的摩擦声。我不敢直眼看他,只顾自己和弟弟一起闷着头胡吃一通。
“涂飞,叔叔问你,每天在图书城看什么书。”隐约间我知道爸妈向他介绍了即将上高中的我。
“嗯,托尔斯泰的《战争与和平》……”我像触电似的,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把饭噎在了嗓子眼,猛地随口蹦出了这个俄国作家,实际上我准备下次才去看这本书。
“讲的么子咯?”他似乎并没听懂我浓重的江汉方言。
“我大哥说他看的是托尔斯泰的书。”弟弟用普通话替我补充道。我还被噎着,汗珠已经跌落在手上的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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