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
人不成队形地从树木岭回到小古道巷。妈还是没有停止控诉的意思,言辞反而愈加凶狠了。从自己结婚到现在儿女成群,历数老爸的累累“罪行”,真可谓“罄竹难书”。更为可恶的是,那家人也是从老家来这里打工的,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,竟然专以打工者为目标客户,开起了麻将馆。这势必会点燃因来到陌生城市而无处发作的赌瘾,将部分打工谋生的人们推向不归路。赌鬼们在牌场酣畅淋漓地厮杀,哪会管家人无依无靠、苦不堪言的哀号?但脚长在自己腿上,又怎么能归咎别人的诱惑呢?怪只怪这群赌鬼无可救药的愚昧和无知,对自家妻儿老小勒紧裤带度日视而不见,却要将一分一文积攒起来的血汗抛洒进无底的深渊,落进无良商人的腰包。
装满愤恨的脑袋无法入眠。老爸已经鼾声如雷,妈还在细声凝噎。尽管已经十几年了,还是免除不了这样的夜晚,消除不去这样的恐惧。无数次想过要远远地逃离,多少回鼓起改变命运的勇气,在爱恨之间来回踌躇千万遍,等待猛烈的太阳光线刺穿凌乱的思绪,迎接新的一天。
“大姐,怎么没扫地去?”一大早,姨妈头戴草帽,肩头扛着小木椅,右手提着工具箱进屋来。
“今天上午没有班。你又出来擦鞋?这么热的天就少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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